番外 一生一世一双人-《帝女怕缠郎:太子您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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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没来得及碰上一碰,那本武功图鉴就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你这老东西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我可告诉你,若是教坏了我孙儿,老娘就废了你这把老骨头!”
在身旁一道刺向自己的尖锐目光中,鹤千秋不由的缩了缩肩膀,心虚的呢喃了一声,“这不过就是本武功图鉴罢了,至于这么紧张吗?”
“你说什么?”
身旁的人恶狠狠的捋了捋袖子,鹤千秋立即讪讪躲去了一旁。
徒留满脸可怜状的奇迹,“外祖母,你把那本武功图鉴给我吧?”
“不行!”老妇人当即拒绝,花白的下一张沧桑的脸上带着语重心长的神情道,“如今你正是上学堂的时候,可不能被这些污七糟八的东西毁了前途!再说你学武功做什么?打架还是斗殴?那样可不好啊奇迹,咱们家就没有那样的人!你看看你爹爹,舞文弄墨的不是也挺好的吗?何必非学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受不住外祖母这喋喋不休的功夫,奇迹脸上期待的表情终于一点点耷拉了下来,为了令外祖母放下心,只好委屈的暂作妥协道,“好吧!我不学就是了!”
“这就对了!”老妇人面色一松,立马将手里的武功图鉴丢了老远,又从手腕上挎着的一只篮子里取出了一盅香气四溢的鸡汤,满脸慈柔道,“来,这是祖母为奇迹和小葡萄熬煮的鸡汤,正好趁热喝了!你们兄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补补!”
说罢,老妇人朝树下的小女娃微笑招了招手。
小女娃眨巴眨巴大眼睛,却是径直朝武功图鉴走了过去。
捡起以后,又朝一脸挫败表情的鹤千秋走了过去,以奶音小声道了句,“太师父,奇迹那个臭小子学不了,那我可以学吗?”
鹤千秋面上的表情由暗淡逐渐转为了欣喜。
不过却是未过多久,身后又响起了一道凉凉的嗓音,“姑娘家家的,学那些个没用的玩意儿做什么?”
“可是,映桐外祖母,葡萄想...”
看小葡萄娇嫩可爱的小脸上挂着浓浓的期许,老妇人紧接着又道,“小葡萄,学武功的女子长大了会嫁不出去哦!”
“啊!”
小葡萄听完以后,小小的身躯顿时一震,随后连忙如弃敝履般将手里的武功图鉴丢下,又急忙转身扑进了赢麟的怀里,双眼后怕的盯着落进灰尘里的图鉴,一个劲喃喃道,“葡萄才不要嫁不出去,葡萄还要嫁给麟哥哥呢!”
干立在一旁的女子哭笑不得的瞧了眼缩在墙角里神情受伤的鹤千秋,和死死盯着女儿满脸悲伤的殷临浠。
这一刻,她终于回想起了六年前,她临盆之际的那个春夜,错过奇迹出生的这个男人如疯了一般徘徊在产房外,在小葡萄爆出第一声啼哭的那一刻,他全然不顾什么避讳不避讳的禁忌,让稳婆第一时间将孩子抱到了他的面前,见到孩子的那一刻他甚至激动的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眼圈里饱含着热泪,在他眼中这个满身血污的新生儿就是整个世界里最漂亮的孩子。
相比之下,殷临浠亦回想起了十年前,在他游离在生死边际的时候,他的妻子时常以泪洗面的抱着襁褓里的儿子坐在他的床头,一遍遍在他的耳边告诉他,她怀里的那个白胖白胖的小子就是他们的儿子。
在数月的昏迷中,他不断渴望着见到自己的妻子和他们的儿子,那种感觉一度强烈到成为了他所有活下去的寄托。
是以,意识在这种强烈的挣扎中终于将他一点点带回了现实,他很感谢上苍给了他这个机会。
不料,当他终于结束了冗长的睡梦,缓缓抬起眼皮时,模糊视线里歪歪对着自己的居然是一只如白萝卜般粗粗的小肉腿。
这就是他的儿子?现下这样四仰八叉的睡姿倒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也不知是像了谁。
他不禁微皱眉心,手指颤巍巍的举起来,戳了戳那只白萝卜。
被惊动的白萝卜立即转了个身,将萝卜腿蹬上了亲爹的脸颊,感受到脚下奇怪的感觉,白萝卜翻了个身,调头爬到了亲爹旁边。
愣愣的盯着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蛋,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那一刻,血脉相连的感觉令殷临浠的一颗心瞬间柔软了下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欣喜和感动在他的身体里疯狂窜动,他想...原来这就是他的儿子啊!纵睡相十分的差,但论长相,这个世上恐怕再也不会有比他更加可爱的奶娃娃了。
虽然这以后殷临浠和奇迹两方都没有料到在往后的时光里,他们这对父子会成为了“针锋相对”的冤家。
“哟,这院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啊!”
“那可不,我们小葡萄的魅力岂是你这傻瓜能预料的?惊云,你说对吧?”
“你可别得意,就算这样,你堂堂惊羽姑娘还不是成了我赵舟的夫人?”
“切!”
院门口又进来了几人,分别是出门办事回来的惊云,以及惊羽和赵舟这对欢喜冤家夫妇。
几人进了门以后,便各自开始了宠娃日常,一直沉默少言的惊云拿出从集市上带回来的风筝和各类小玩意儿,逗得两个小人精顿时欣喜若狂。
惊羽和赵舟这两位则如变戏法般从怀里袖中取出许许多多零嘴,绕着两个娃娃打转,并以此来争辩谁比较得他们的欢心。
紧随其后,院门口再次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个是时常出入这里,最近却因大龄单身问题被鹤千秋追着打的鹤子修,而另一人是...
“殷勉?”
女子清丽的脸上带着深深的诧异。
立在门前的殷勉欣然一笑,张开双臂便朝女子走了过去,“大姐头!”
十年未见,还是那般的称呼,还是那般的熟悉...
女子的面上微微动容,随即低低呼了声,“来人!”
女子的话音落下,黑着一张脸的殷临浠便生生挡在了二人中间。
殷勉面上微微一愣,脚步倒也不停下,照着殷临浠便抱了上去,“多年未见了,小团子可还好?”
“小团子?”
抱着一堆零嘴及小玩意儿的奇迹和葡萄站了过来,满脸亮晶晶的盯着那个和自己亲爹有些相似的男人。
殷勉放开身躯僵硬的殷临浠,终于朝两个小娃娃道,“你们就是小团子的儿女吧?我来的一路已经听鹤大哥提了不止几十遍了,我是你们的叔祖父哦!”
叔祖父?
两个小娃娃和鹤子修的脸同时一沉。
随即各自腹诽了起来,两个小娃娃心想着叔祖父这个辈分是不是和映桐外祖母一般?可这位叔祖父的样子瞧上去比外祖母年轻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至于鹤子修倒是对殷勉口中那句鹤大哥耿耿于怀,什么叫大哥啊?明明他比殷勉年轻啊!
沉思不过片刻,缩在墙角里的鹤千秋忽然抡着大棍子过来了,“好你个兔崽子,真是给老夫丢人!人家比你年长都唤你大哥,看来你真是显老了,既是这么显老,为何还没有娶上媳妇?不思进取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去娶媳妇!”
鹤子修一面往院外躲避着鹤千秋的大棍子,一面只觉得十分委屈,为什么所有事情在他亲生的师父那里都能转变成为他的人生大问题?
他实在想不明白。
而看着这两个欢喜师徒,女子嘴角不自觉抽了两抽。
蓦然回过神,自己俨然已经被隔绝在了人墙之后,惊云、惊羽、赵舟、赢麟、映桐姨娘,以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赢冀夫妇,将那两个小人精围了个结实。
女子见自己插不了缝,索性也就撇撇嘴走到了殷临浠身边。
夫妇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女子又循着殷勉的方向问道,“对了,殷勉,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听闻你早就离开了畿城,如今怎么寻到了这里?”
听她这样问,围着小人精的惊云身躯明显一震。
殷勉则温和笑道,“其实我是在皇兄自缢以后才离开的,起初我也不知该去往何方,所幸流落到西北时遇到了惊云姑娘。”
夫妇两见殷勉和惊云对视,俨然一派已经生了情愫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叹世事变迁。
自晴雨谷一事以后,新皇突然昭告了天下,昭说太上皇伙同晋军将领夺四城,诛百姓,实在罪无可恕。
是以,在受难的百姓及朝中大臣联名上书后,新皇终于请出了太祖皇帝的先旨褫了太上皇的位份。
后又秘密杀了太上皇及晋国的那位涂德将军,为了掩盖弑父这样的陋名,新皇谎称太上皇是因愧罪而自缢了。
事实如何,百姓自然不得而知,但却没人能比殷临浠更了解这一切。
当初先皇和晋贼一起逃走时,殷临浠便知道先皇既是为杀他而来,又携了夺城扩土的目的,那时他助新皇夺回四城,彻底粉碎了先皇的野心,先皇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是以在传令兵将新皇的御旨交给他时,他就猜到了,先皇必派了人监视他们的阵营,但左右先皇并不知晓那道御旨的内容,只当是新皇急遣新军回畿城,先皇自然不会放过最后的机会。
但怎样做才能既捉住先皇,又令新皇罢了对自己的杀念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只有在归顺新皇一方的势力面前被先皇杀了,才能令新皇打消对他所有的顾忌心,而他只要一“死”,新皇的势力自然不会对先皇坐视不管。
于是在此之前,他令自己的部属先行暗探了晴雨谷,那时恰逢先皇的人正在晴雨谷的小村落里采洋桃的叶片。
而洋桃是什么毒东西自然不用他来明说,加上晴雨谷壁道狭长,清风从谷口灌入只会如流水一般涌向谷内,所以先皇的目的只要他略略动脑一想,便已知大半。
后来他特意寻到张医官,并将事情始末朝其陈明。
那个年迈的医者是当初鹤千秋从燕地带回来的隐士,医术极其高明,只是这样一说以后,他便配出了一种能解洋桃毒的药水,并在药水里加入了微量可自解的毒剂,最后令他将这些药水滴入那些随行人要喝的水中,为了成功蒙骗那些人又趁马夫喂马的时候将融水的龟息丹下到了草料里,龟息丹一个时辰便会作,这样一来就有了后面那样的假象。
待一切准备完成,他又下令让归顺自己的部属留在营地,特意只带了新皇的人前去晴雨谷,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亲眼目睹这一切。
此后所有的事情果然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展。
当先皇以玄铁剑刺穿了他的身体时,除了真实的惧怕以外,其实他的内心大半是欢喜的,因为他离自由终于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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